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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渡冷哼一声,“小丫头,她当年能狠心杀了天韵——你听过天韵这个名字么?她是冥谷最动人的彼岸花,也是旧雪大人曾经的徒弟。她能杀了天韵,日后一样能杀了你。你可想好了,雪山上的人都是冰块做的,是没有心的。”
他最后的声音被一阵风雪给掩盖了。尽管天韵抗拒回山,但尹新雪还是将她裹在怀里带走了。
回到饮冰殿的院子里,一株红梅盛放,尹新雪松开天韵,拉住她的一只手。
天韵浑身一麻,若上辈子师尊能这么对她,恐怕她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更要命的是,旧雪竟然带着她的手,将她的手置于左胸口的位置,她感受到温度,和柔软的触感。
“感觉到了吗?”旧雪对她说,“这里不是冰块,是有一颗心的。它在跳动。未来你在寒羚山上还会听到更多关于天韵的故事,你若不想知道,我便命任何人不得重提。但你若是好奇,我可以陪你一起探寻事情的真相。天韵是我的第一个徒弟,你是最后一个。你们两个对我同样重要,当年是我错了,因此我失去了一个徒弟,我也想将她找回来。”
这种话是尹新雪在现实生活中一辈子都不可能讲的,但她发现这话对天韵似乎很有效果。
果然她看见天韵原本要挣脱的手不再动了,留在她心口的位置,仿佛在感受着胸腔里的跳动。
突然间,尹新雪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这是本肉/文,也就是说,天韵对旧雪一直存在非分之想,她这么明目张胆地将天韵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此刻天韵脑子里不会已经……
!!
尹新雪飞快地转过身子,天韵的手停在半空,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
幸好这时候一只雪羚羊轻盈的身躯奔过门槛,来到尹新雪面前,才不至于使场面太尴尬。
雪羚一看了眼一旁呆呆望着自己手掌的天韵,然后对尹新雪道:“死了。”
这怎么可能?尹新雪方才探脉的时候,明明已经确定那方家人不会死,这才下山去追回天韵。
而且自己往他体内注入了不少灵力,怎么会死的呢?!
雪羚一视线时不时便朝天韵投去。
尹新雪注意到了,“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罢,她可以听。”
雪羚一说:“方才您走后没多久,那方家人的白发忽然变黑,然后皮肤像被吸尽了血一般,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只剩一堆黑骨。幸而那方小公子早哭晕了过去,才没见着这场面,不过大殿里好几个孩子都吓晕了,雪羚们已经送他们回去休息了。您要不过去看看?”
“不必了。”尹新雪说。
雪羚一:“可……”
尹新雪:“让商风林派人过来收尸吧。”
雪羚一:“若是这样的话,万一他们归咎于寒羚山,像当年那样,我们岂非……”
“不管。”尹新雪道。
雪羚一半个身体都隐匿在虚空中,往外跑动时才显现出透明泛着淡蓝色光晕的身体。
待雪羚羊完全消失,尹新雪才对天韵说:“方家人一向以长寿著称,死的那个方家人今年才七十五岁,按理绝无可能在这时候死去,但他却死了。你知道黑骨意味什么?”
天韵知道,但她说她不知道。
尹新雪:“中毒。”
“所以呢?”天韵面无表情问。
寒羚山的一切都如雪般圣洁,更不会有任何毒物,除了她——连发丝都淬着毒的天竹草。
当年她没犯错,师尊却不相信她。
这一回是她做的,师尊又将待她如何?
天韵已经想好了,如果当年的场面再度发生,倘如师尊又一次站在其他人那边,她便是与之同归于尽,也绝不会再让师尊亲手将冰锥刺进自己的心口。
“所以你要万分小心。”尹新雪说。
“什么……”天韵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问了一遍,“什么……”
尹新雪摸着天韵的头顶道:“不要随便在雪山上找东西吃,若是中毒了,下场你听到了。你我师徒情分还很长,我可不想收一具发黑的骨头当我徒弟。”
直到尹新雪走到饮冰殿门口准备进去,天韵还站在梅树下一动不动。
尹新雪停住脚步,“天竹。”
天韵回头看她。
尹新雪淡淡一笑,“即便你只剩下一具发黑的骨头,我也认你是我最后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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