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7节 《时与潮》杂志与辩论赛_巨流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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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间都很重视,几乎每次出刊立即销售一空。许多人说那是水深火热的战线后面的一扇窗户,让我们看到外面的世界。美国参战前后,半月刊经常加印四、五次,机器都热得烫手。《时与潮》选材之精准,译笔流畅,立论之高,在那时很少有刊物能与之竞争的。

  《时与潮》办公室离我家不远,大约五十公尺,中间隔着大片水田,从家里可以看到办公室的灯光。每期出刊前,父亲为了熬夜看稿干脆睡在办公室,只要是父亲在那儿,我母亲就会看那灯光,灯光没熄,母亲也不睡觉。对他们这一辈的人来讲,这表示感情吧!我记得那灯光总是到凌晨一、两点才熄。

  每星期六下午三点半我奔出校门,走过镇上唯一的大街,右首一条小径引向那幢小小的白色房子,我总是先到编辑部看看爸爸有没有在里面。他周末两天由重庆城里回家,会先到社里看新到的资料和译稿,开会,定下一期篇目。我由沙坪坝经过时,一定会买一大包花生,到爸爸小小的社长室里,坐在他连夜看稿时睡的单人床上剥花生吃(他桌上有稿子,不许我们碰)。如果他不在,我就剥出一大把最好的花生,放在一个土烧小瓦钵留给他。剥花生大约是他那时代四十岁的人,尤其是政界,绝不会主动做的。有一天,他告诉我以后再不可以坐在他床上吃东西了,因为前一晚有一只老鼠到床上咬了他的鼻子一口。

  我上高中以后,编辑部叔叔们大约觉得我该有超过吃花生的知识,对于我由浅入深的问题也比较看得起了,常将他们不用或用过的有趣英文稿子借给我看。有风土异闻、文化趋势等。后来,我随杂志社到防空洞去躲警报时,总编辑贾午伯伯最喜欢说,“来来,我来考考你。”他考我的那些章句,指引我读英文文章的重点,早已超出高中英文范围(南开的英文水平已比别校高)。如此日积月累,到大学联考时,英文科英翻中的题目是英军三十八师在缅甸深入丛林与我军会合的故事,对我而言是小场面,如果敢放肆的话,会当场大笑三声。

  驻英特派员刘圣斌先生也教了我很多英国的事情和礼貌,他来台后做了立法委员,但不久就去世了。一位驻美特派员邓莲溪先生,从大陆来台湾时坐太平轮,失事丧生。他太太先来,行李也都运来了。他死后,太太打开行李箱,箱里有很多书,她就叫我去选,因为他是外文系的,我拿了一些他的书。赌物思人,回想他们在那间编辑室里日夜赶稿的情景,不胜烯嘘。

  高二上学期,我被指定参加全校性的辩论社。开学不久,九月下旬即得代表高二出赛。

  辩论的题目原是男女生的读书趋向之类,海报贴出后,有一天张校长散步看到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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