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因为过度困惑和混乱,一脸疲惫。
千野隐隐皱眉,面色凝重地抿唇垂低了头。
厉云修则是情绪最为失控的。
身子瑟缩成一团,肩膀颤抖不止。
千野出声唤了她,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在千野的搀扶下,总算勉强能踉踉跄跄地走动。
会这么凄惨也是理所当然,这回他是真正失去了一切。
身为一族族长的尊严、复兴隐族的责任,还有家族——
江月也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不对——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正是因为江月和厉云慕相遇,厉云修才会失去一切,要说他是罪魁祸首亦不为过。
即便被她憎恨也怨不得人,这样的念头令江月不敢正视厉云修的脸。
“江月……姐姐。”
跟在朗煊的后头走在山路上的同时,凌喻小声地嘟囔道:“我实在不懂……拜托你跟我说明。”
对了。这一连串的经过,凌喻只知道片面的讯息。
若要把真相告诉他,必然得提及自己和厉云慕的过去。
江月对此有很深的罪恶感。但她认为说出真相是自己的义务。
“……好吧。”
江月边走边向凌喻说明。
叛乱的真相。厉云慕的目的。尚剑的能力。
大致说明之后,江月继续面朝前方吩咐凌喻。
“你们去找白兰夫人……吧,如今只能向她请求指示了。”
“……那江月姐姐你呢?”
凌喻好奇地询问。
“抱歉……一切都是我的错。”
思量许久后,江月只答了这么一句话。
“……”
凌喻沉寂了下来。似乎他也一样无话可说。
出发约莫十分钟之后——
“来到这一带应该就可以了吧。”
找到一块跟先前的场地差不多宽阔的地点后,朗煊停下了脚步。
他向右一转,面对江月等人。
朗煊环视四周后,开口说道:“嗯,这里不管再吵,也不怕被人听见了。”
“……吵?”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朗煊这时朝着面有困惑的江月笑了。
“话说回来,隐族人也未免太单纯了,居然不疑有他的相信我说的话。刚才我可是忍得很辛苦才没有笑出声呢。”
那个笑容果然是再熟悉也不过。
那是几个月前,在教室日日可见的笑容。
开朗,和善,还帅气。
“他们当真……以为我会护送江月你回到市区?来日再战?开什么玩笑,我失去林诺和鹿虎两张王牌耶。我干嘛有勇无谋地去打一场败仗?江月,你也这么认为吧?”
朗煊挂起灿烂的笑容。
“你……”江月气结。
“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我再也无法得到江月你了。”
语毕,他手插放口袋掏出某个东西。
——小刀。
锵。
在月光的照射下,小刀在朗煊的手上转了一圈,露出刀刃。
“江月。”
朗煊笑容可掬。
面带疯狂地笑了。
“我来这里,是为了取你的性命。”
“朗煊......”
“我要杀了你,让你变成我的东西,永远只属于我一人。”
感觉不出这是在说笑。
朗煊看起来是认真的。
“为、什么?”
然而江月看了那张笑脸却没有感到害怕。
“……为什么?”
率先在脑海浮现的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疑问。
“为什么……是我?”
话语之中,愤怒的情绪占了一半。
“你和厉云慕都一样……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选了我?”
“好久不见了。我一直很想见你喔,江月。”
厉云慕这样说,怀念之情溢于言表,欣喜不已。
“我要杀了你,让你变成我的东西。”
朗煊这样说,脸上满是开心、疼惜与不舍。
江月不明白。
明明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吧?
江月觉得自己长相平凡、个性并不好,没有身怀特殊才能,身上也挖掘不出她有隐族血统这种不为人知的真实。
明明只是一介平凡、再平凡也不过且随处可见的高中生。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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