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出生_在细雨中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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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进来嘛。”

  母亲走进去后,父亲迅速把门合上,将墙角一把长凳拖到屋子中央。然后命令母亲:

  “快,快脱。”

  我的母亲低下了头,撩起衣服解起了裤带。可是半分钟后,她充满歉意地告诉父亲:

  “裤带打了个死结,解不开。”

  父亲急得直跺脚:

  “你这不是害我吗。”

  母亲低下头继续解裤带,一副知错的模样。

  “行啦,行啦,我来。”

  父亲蹲下去,使劲一扯裤带。裤带绷断后父亲的脖子也扭伤了。我父亲在他情欲沸腾的时候,竟然还能抽出时间来捂住脖子嗷嗷乱叫。我母亲急忙用手去推搓父亲的脖子,父亲勃然大怒地喊道:

  “还不躺下。”

  我母亲温顺地躺倒,将一条腿拔出来搁在秋天的空气里。她的眼睛依然不安地看着他的脖子。我父亲用手捂住脖子爬上了母亲的身体,在长凳上履行起了欲望的使命。罗老头家的几只鸡喔喔叫着满怀热情地也想加入其中,它们似乎是不满意孙广才独吞一切,聚集到了他的脚旁,用嘴啄起了他的脚。这应该是全神贯注的时刻,我父亲却被迫时刻费力地挥动他的脚,去驱赶那几只缺乏礼貌的鸡。鸡被赶开后又迅速聚拢到他的脚旁,继续啄他的脚。父亲的脚徒劳地挥动着,当最后的时刻来到时,父亲沉闷地喊叫一声:

  “不管啦。”

  然后是令人毛发悚然的呻吟声,父亲的乐极呻吟只进行了一半,由于鸡啄脚引起全身发痒,父亲在此后发出了咯咯咯咯,听了让人头重脚轻的笑声。

  一切都结束以后,父亲离开罗老头家,去找郑玉达。母亲则提着裤子回到家中,她需要一根新的裤带。

  父亲找到郑玉达时,郑玉达正坐在队委会的屋子里听取汇报。父亲神秘地向郑玉达招了招手。郑玉达出来以后,父亲问他:

  “快不快?”

  郑玉达不解,反问他:“什么快不快?”

  父亲说:“我和老婆干完那事啦。”

  共产党干部郑玉达脸色立刻严峻起来,他低声训斥:

  “走开。”

  郑玉达在晚年重提此事时,才发现里面隐藏着不少乐趣,于是对我父亲当初的行为,他表达了宽容和谅解。他告诉郑亮:

  “农民嘛,都是这样。”

  我父亲和母亲那次长凳之交,是我此后漫长人生的最初开端。

  我是在割稻子的农忙时刻来到人世的。我出生时,正值父亲孙广才因为饥饿难忍在稻田大发雷霆。父亲对当初难忍的饥饿早已遗忘,但对当初怒气冲冲的情景却还依稀记得。我第一次对自己出生情形的了解,就是从父亲酒气浓烈的嘴上得到的。我六岁时的一个夏日傍晚,父亲满不在乎地将当初的情形说了出来,他指着不远处走动的一只母鸡说:

  “你娘像它下蛋一样把你下出来啦。”

  由于母亲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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