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七二二章 割裂(四)_新顺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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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均田该怎么实施,才能彻底杜绝兼并之患。

  然而这些学新学的,看这件事,潜移默化地影响之下,根本觉得完全是在看一场闹剧、一场笑话。

  明明可以直接大义加身的事,却畏畏缩缩非要再找别的理由,甚至这样依旧导致天下震动,这可真是笑话。

  内心都不认为这是大义,却在面对制民恒产之类的辩经问题是,不得不承认这是大义。

  其可笑程度,直逼当年感叹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的后人,剃发上表;衮衮诸公,饱读华夷之辩,联虏平寇了。

  就像孟铁柱说的那个笑话,杀个汉奸,不能用大义理由,还得找私人道德问题甚至来下三路,否则要说你残暴,这本身不是笑话。万一有些地方的三观,以此为荣呢。

  真正可笑的,是汉奸该杀这个大义是全天下读书人嘴上普遍认可的,但嘴上都说对,心里却全都不信这个三观是对的,这种不自信才导致需要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加上。

  某种程度上,这和刘钰面临的困境一样。

  刘钰希望均田。

  儒家改良派也希望均田。

  但两者的逻辑、大义不同。

  刘钰搞均田的大义,是降低地租、降低利息、提振内需、促进工商业发展。此即为第一大义也。

  我有此大义加身,均田就均田,和道德无关。

  只不过,他所认为的大义,不是天下主流三观的大义。

  而儒家改良派的均田大义,源于孟子的制民恒产为王政之本,恒产则要均田,均田就是第一仁政。

  问题在于,这个看似主流的大义,其实只是假装是主流,实则根本不是主流。

  嘴上都说是,心里全不是。

  儒家想要在新时代有所作为,或者古儒学派想要真的开宗立派,确实要破而后立,把一整套体系给立起来。

  谈政治抱负,就不能不谈经济基础、底层建构、土地制度、赋税制度、工商业制度,否则就是空谈扯淡,和袖手谈心性区别不大。

  某种程度上来说,儒家作为一个政治团体的上一次实践,失败于王莽新朝地皇四年。

  现在高喊着复古的那一派,至少现在看来,很多想法都是空想的扯犊子,完全没有实践性。

  因为时代变了,古儒学派不但要解决农的问题,还要解决士、工、商的问题。并且伴随着大顺的发展,工、商的问题,越发重要。

  过去的框架,装得下这些东西吗?还是把这些新东西,死命塞到过去的旧框架里?这个框架,连王莽时代的生产力都塞不进去,在不动底层架构的前提下,怎么把蒸汽机都出来了的生产力塞进去?

  孟铁柱的嘲讽,倒是没嘲讽到这种地步,他只是嘲讽一下这些人的想法过于扯淡空谈。

  孟松麓心里虽然不平,一时间却也真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反驳这个脸上挂着贱兮兮总是仿佛在嘲讽一般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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