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林从椅子上“噌”地站起来,我顺着他目光看走廊尽头,几个穿着手术服戴着手套的人急匆匆跑了过来,还拿着什么东西,一言不发就进了手术室。
九点四十五,医生下病危通知单。拿出同意书来给我签,小叶给我解释,说他们需要得到我许可。
我说:“为什么要我许可,凌蓝秋怎么了?她不能给自己签字吗?”
医生面色尴尬说了两句,小叶脸色惨白:“凌姐拒绝治疗。”
国外医院讲人权,病人有拒绝治疗的权力,我急得问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凌蓝秋现在是清醒的吗?让我去和她说……”
小叶在旁边低声说:“纸上写的是是急性心脏衰竭,凌姐手术前就猜到这结果,她说不要救,她妈妈就是手术中突发心脏衰竭,到死都在抢救,一句遗言都没有留。”
她早猜到这结局,眼泪还是流了满面。
有护士推开手术室门,急切地和医生交谈了两句,我只听到零星单词“。”
“他们说,凌姐让你进去。”我上次进手术室,还是十几年前了。
狭窄的麻醉室,冰冷的手术室,我们进去的时候,几个护士从我们旁边鱼贯而出,空气里面弥漫着冷冷的血腥味。
凌蓝秋仰靠在手术床上。
她整个人都是苍白的,旁边放着氧气罩,眼眶深陷,她的眼神还是骄傲的,但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将死之人的灰气。我看得见她脸颊上因为缺氧而起的紫绀。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喉咙像卡着一块火炭,烫得声带都蜷曲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床边的,手术室这么冷,我感觉自己快要冻死在这里。
“肖林……”
她连声音都这么弱,游丝一样。这个叫凌蓝秋的人,这个做了我几年挚友的人,她的生命已经弱得像一根细线,随时可能断裂在我面前。
“你靠近点……”她的声音夹杂着喘息的气声:“别害怕我。”
我握住了她的手。
这世界这样冷酷,命运这样滑稽,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抓住的,只能在她离去的时候给她一点慰藉。
凌蓝秋流了眼泪。
“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朋友……行秋,行秋他过得太可怜了……”那滴眼泪从她眼角滑下来,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肖林,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心脏里像有一把刀在搅:“我会照顾米林。”
凌蓝秋脸上浮起一抹苍白的笑容。
“米林他,他的心其实像个小孩,很纯粹,”她的眼神这样悲伤,像是透过手术室,看见外面的米林:“太纯粹了,要是没有人照顾他了,他怎么办呢……”
“我会照顾他,我会照顾你的孩子,你要放心……”
“我知道,”她看着我,眼睛里忽然涌出透明的液体,她说:“可是你怎么办呢?肖林……”
我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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